琥珀微光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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琥珀微光（二）
“好啊！”我不假思索地答應，冷靜下來又覺不妥，“……好像也不太好，片場人多口雜，會不會又上新聞？”
“抱歉，上次掃墓那件事，我忘了提醒你小心記者。”
“不關你的事啦，而且我也沒有受什麽影響，倒是連累了我的教授。”
“其實，我這部戲的導演就是黎湘離。”
“誒？！”
“安全問題你不用太擔心，劇組跟影視城簽了兩個月的獨家拍攝合同，所有劇組人員也都簽了保密協議，在正式宣傳之前，整個拍攝和人員班底都是保密的，至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任何洩露。”黎華耐心地向我解釋著。
“既然那麽嚴格，你私自把我帶進去是不是也不太好？”
“如果簽一下保密協議就沒有問題，何況我想，黎湘離導演應該很想見到你。”
原來是為了黎湘離……聽他這樣說，剛才的欣喜好像沈下去幾分。
“這麽說，關於黎湘離和王瑞恩的報道是真的？”
“我沒有具體問過，但我跟黎導合作過幾次，陸陸續續聽他說過一些，八九不離十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這樣想來，消息曝光之後的這大半個月，王瑞恩還能不受影響似的照舊給我們上課，實屬不易。
“那下個星期你方便嗎？定好時間我讓人開車接你來？”黎華一邊說著，一邊關上了跑車頂棚。
我才註意到，車已經駛入市區，距離關家大概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。
每一次坐黎華的車，時間都好像以平時幾倍的速度飛逝。
可是，抓不牢的，又好像不僅僅是時間。
“不用這麽麻煩了，我直接自己坐火車過來吧，”我想了想自己的課程表，“星期二行嗎，星期二我的課比較少。”
“好啊，那星期三呢？”他看出我的疑惑，“你是打算一天來回？”
我確實沒有想過要在劇組過夜，可這下，我卻突然不確定黎華是單純邀請我去探班，還是……一種暗示？
這麽多年，黎華幾乎從未有過緋聞，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這種人。
但是關於演藝圈的種種傳聞，我也聽過許多，雖然有些大概是危言聳聽，但一定也有不少難以啟齒的事是真實存在的。
在我長時間的沈默中，黎華開口：“對不起，不要誤會我的意思。我是想，來回路途不算短，而且我戲份又比較多，當天來回的話，我可能都抽不出時間跟你說幾句話或者陪你到處看看。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，我也可以讓小美帶你轉轉。”
他說得禮貌而坦蕩，讓我羞愧於自己齷齪的想法：“那我就星期二來星期三走吧，我訂好火車票告訴你。”
“好，我會安排人到火車站接你，晚上就住在劇組的酒店，條件不算太好，在影視城只能將就一下。”
從黎華的車上下來，我被興奮和忐忑的情緒填滿，一進門先跑進廚房，倒了杯冷水一口氣灌下去，心跳才慢慢開始平覆。
在廚房聽到又有開門的聲音，跑出去看，是關叔叔剛好也回來了。
“若綺，”關叔叔看到我還穿著小禮服，問道，“剛回來？阿威也回來了嗎？”
我心下一緊，急中生智道：“沒有，阿威和古芊菁他們還要續攤，去唱K了，我有點累就先回來了。”
關叔叔點點頭，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，但很快又凝起表情：“是朋友送你回來的？”
我望著他的眼睛，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，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關叔叔用一種他常常對關古威用的語重心長的語氣對我說：“若綺，你知道，這些年你對我來說就是半個女兒。對於你和阿威在外面交朋友的事情，我一向持開放態度。但是談戀愛就不一樣了，對方的身份、背景、品性，都很重要。我明白，年輕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一些明星的光環吸引，但從父親的角度來講，我必須提醒你，萬事要謹慎，看男人，光是表面的風光是遠遠不夠的。”
我幾乎可以確信，他看到了黎華送我回來，而且很顯然，他在警告我不要和黎華走得太近。
“我知道了，關叔叔，您放心，我現在沒有男朋友，”我恭敬又心虛地說，“如果將來有的話，我會和您商量的。”
關叔叔欣慰地點了點頭，他對我一向信任有加。
而我，卻在做著越來越多違背他意願的事。
與日俱增的愧疚感，讓我在關家步履維艱。
幾天後，我收拾了簡單的換洗衣物，獨自一人坐上了開往C市的火車。
雖然到C市坐火車也只需要一個多小時，但我依然激動又緊張。不僅僅是因為要去劇組探班，更是因為，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坐火車出行。
小時候父母常常會帶我出去玩，坐飛機或者坐火車都很平常，但過去的六年，我過得小心翼翼，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。
而現在，獨自坐在火車上置身於陌生人之中的我，終於也長成了一個孤獨而勇敢的成年人。
我想著這些有的沒的，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。
小美在火車站接我，開車帶我進入了影視城。
在酒店樓下，小美將已經準備好的房卡交給我：“你的房間在608，黎華就住在對面607，整個六樓只有幾位主角和黎湘離導演住，挺安全的。你是不是要先上去休息一下？”
“我上去放下東西就來，麻煩你等我一下。”
我迅速坐電梯上樓找到房間，是一間面積不大的大床房，一眼就看到了頭。設施看起來還算齊全，但裝修著實陳舊，這樣的房間對黎華來說確實屈就了。
但他都不介意，我就更沒什麽好在意的，放下東西就馬上下了樓。
由於劇組包下了影視城，一路上幾乎沒看到什麽人，周圍的民國建築在很多影視作品裏見到過，此時因為缺少人氣而略顯荒涼。
拍攝正在小橋邊進行，隔著工作人員，我看到了一身戎裝的黎華，身形挺拔，英姿勃發，在人群中格外顯眼。
站在他身邊的徐心寧飾演的大約是民國時的富家小姐，卷發洋裝，甜美高貴。她在熒幕前大多是甜心美人的形象，此時也不例外，含羞帶笑的表情像極了戀愛中的女子。
我離他們有些距離，聽不清他們的臺詞，但我看到黎華在徐心寧耳邊低語著什麽，她擡頭看他，笑容愈加甜蜜，而後他緩緩低頭吻她。
天很清，雲很淡，周圍很安靜，眼前的一雙人兒美得像一幅畫，卻有一種陌生的東西折磨著我的神經，啃噬著我的心臟。
“Cut！”不遠處的黎湘離導演大聲說，“很好，換二號機……Action！”
這一條一共三個機位，拍了四遍。
我對電影拍攝毫無概念，第一次進片場的好奇心卻完全被眼前的這場吻戲蓋過，直到導演下令轉場周圍人聲嘈雜才回過神來，好像入戲太深的那個人是我。
黎華走到我的面前，他化著妝，眉毛刻意畫得深而利，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跋扈了很多，甚至帶著些微戾氣。
只是他的笑容還是一樣散淡，洞察力也還是敏銳：“怎麽？不認識我了？”
“沒有，”我放松了神情，“就是覺得和平時的你很不一樣。”
“演年代戲嘛，肯定不一樣。況且這次我演的是個軍閥，也不算什麽好人……”
“別別……”我阻止他說下去，“別劇透，到時候我自己去看。”
“好吧。我還有兩場，你要自己到處去看看，還是繼續看拍攝？”
“如果不影響拍攝的話，我想留下來看。”
“好，隨你喜歡，只是收工之前我可能照顧不到你。”
“你不用分心管我的，”我遲疑了很久，手機在手裏都揣出了汗，“我能跟你合個影嗎？我不會發到網上的。”
他楞了一下，微微歪著頭，若有所思地說：“當然。不過我以為在你眼裏我更像個普通人，而不是個明星。”
我把手機切到自拍模式，黎華配合地站到我身邊，還體貼地往鏡頭前靠了靠，讓我的臉看起來更小。
我點開照片，相機沒有開美顏，但身邊的男人臉型小巧，五官精致，表情完美，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，卻總有一種不真實感。
正是這種不真實感，讓我突然有了想要和他合影的念頭。畢竟從任何時間開始，我都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本人。
“怎麽說呢……”我思考著，“一開始我確實沒有把你當作天王巨星看待，但看到演唱會上的你，還有現在在片場拍戲的你，又覺得是自己產生了錯覺，事實上，你本來就是個天王巨星。”
那樣熠熠生輝，那樣光芒萬丈，那樣遙不可及。
“不是錯覺……”他註視著我，一字一字清晰地說。
一瞬間，仿佛周圍的喧囂全部沒去，他眼中那片琥珀色的海洋裏，只有我。
“黎華，需要多給你點時間嗎？”對話被黎湘離導演打斷。
因為要轉場景，工作人員已經搬得差不多，我這才註意到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比屏幕上看到的愈加瘦小和蒼老。
“黎導，不好意思，打擾你們拍攝了。”我誠懇地向他道歉。
黎華在一旁直白地向黎湘離介紹：“這位是方若綺，T大英語系的學生，王瑞恩是她的老師。”
老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，語氣激動得竟有些哽咽：“方小姐，瑞恩……他還好嗎？他在學校工作順利嗎？”
“他很好，他是我們學校最年輕的教授，大家都很喜歡他。”
“好好……”黎導不停地點頭，眼裏滿是欣慰，更有惆悵。
我——
A. 回去後幫黎湘離把王瑞恩約出來，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；
B. 不驚動王瑞恩，以後偷偷將王瑞恩所有的消息通風報信給黎湘離；
C. 不想惹麻煩免得再上新聞，而且別人的家事，還是不要插手的好；
D. 其他，請具體說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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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！”我不假思索地答應，冷靜下來又覺不妥，“……好像也不太好，片場人多口雜，會不會又上新聞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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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關你的事啦，而且我也沒有受什麽影響，倒是連累了我的教授。”
“其實，我這部戲的導演就是黎湘離。”
“誒？！”
“安全問題你不用太擔心，劇組跟影視城簽了兩個月的獨家拍攝合同，所有劇組人員也都簽了保密協議，在正式宣傳之前，整個拍攝和人員班底都是保密的，至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任何洩露。”黎華耐心地向我解釋著。
“既然那麽嚴格，你私自把我帶進去是不是也不太好？”
“如果簽一下保密協議就沒有問題，何況我想，黎湘離導演應該很想見到你。”
原來是為了黎湘離……聽他這樣說，剛才的欣喜好像沈下去幾分。
“這麽說，關於黎湘離和王瑞恩的報道是真的？”
“我沒有具體問過，但我跟黎導合作過幾次，陸陸續續聽他說過一些，八九不離十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這樣想來，消息曝光之後的這大半個月，王瑞恩還能不受影響似的照舊給我們上課，實屬不易。
“那下個星期你方便嗎？定好時間我讓人開車接你來？”黎華一邊說著，一邊關上了跑車頂棚。
我才註意到，車已經駛入市區，距離關家大概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。
每一次坐黎華的車，時間都好像以平時幾倍的速度飛逝。
可是，抓不牢的，又好像不僅僅是時間。
“不用這麽麻煩了，我直接自己坐火車過來吧，”我想了想自己的課程表，“星期二行嗎，星期二我的課比較少。”
“好啊，那星期三呢？”他看出我的疑惑，“你是打算一天來回？”
我確實沒有想過要在劇組過夜，可這下，我卻突然不確定黎華是單純邀請我去探班，還是……一種暗示？
這麽多年，黎華幾乎從未有過緋聞，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這種人。
但是關於演藝圈的種種傳聞，我也聽過許多，雖然有些大概是危言聳聽，但一定也有不少難以啟齒的事是真實存在的。
在我長時間的沈默中，黎華開口：“對不起，不要誤會我的意思。我是想，來回路途不算短，而且我戲份又比較多，當天來回的話，我可能都抽不出時間跟你說幾句話或者陪你到處看看。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，我也可以讓小美帶你轉轉。”
他說得禮貌而坦蕩，讓我羞愧於自己齷齪的想法：“那我就星期二來星期三走吧，我訂好火車票告訴你。”
“好，我會安排人到火車站接你，晚上就住在劇組的酒店，條件不算太好，在影視城只能將就一下。”
從黎華的車上下來，我被興奮和忐忑的情緒填滿，一進門先跑進廚房，倒了杯冷水一口氣灌下去，心跳才慢慢開始平覆。
在廚房聽到又有開門的聲音，跑出去看，是關叔叔剛好也回來了。
“若綺，”關叔叔看到我還穿著小禮服，問道，“剛回來？阿威也回來了嗎？”
我心下一緊，急中生智道：“沒有，阿威和古芊菁他們還要續攤，去唱K了，我有點累就先回來了。”
關叔叔點點頭，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，但很快又凝起表情：“是朋友送你回來的？”
我望著他的眼睛，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，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關叔叔用一種他常常對關古威用的語重心長的語氣對我說：“若綺，你知道，這些年你對我來說就是半個女兒。對於你和阿威在外面交朋友的事情，我一向持開放態度。但是談戀愛就不一樣了，對方的身份、背景、品性，都很重要。我明白，年輕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一些明星的光環吸引，但從父親的角度來講，我必須提醒你，萬事要謹慎，看男人，光是表面的風光是遠遠不夠的。”
我幾乎可以確信，他看到了黎華送我回來，而且很顯然，他在警告我不要和黎華走得太近。
“我知道了，關叔叔，您放心，我現在沒有男朋友，”我恭敬又心虛地說，“如果將來有的話，我會和您商量的。”
關叔叔欣慰地點了點頭，他對我一向信任有加。
而我，卻在做著越來越多違背他意願的事。
與日俱增的愧疚感，讓我在關家步履維艱。
幾天後，我收拾了簡單的換洗衣物，獨自一人坐上了開往C市的火車。
雖然到C市坐火車也只需要一個多小時，但我依然激動又緊張。不僅僅是因為要去劇組探班，更是因為，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坐火車出行。
小時候父母常常會帶我出去玩，坐飛機或者坐火車都很平常，但過去的六年，我過得小心翼翼，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。
而現在，獨自坐在火車上置身於陌生人之中的我，終於也長成了一個孤獨而勇敢的成年人。
我想著這些有的沒的，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。
小美在火車站接我，開車帶我進入了影視城。
在酒店樓下，小美將已經準備好的房卡交給我：“你的房間在608，黎華就住在對面607，整個六樓只有幾位主角和黎湘離導演住，挺安全的。你是不是要先上去休息一下？”
“我上去放下東西就來，麻煩你等我一下。”
我迅速坐電梯上樓找到房間，是一間面積不大的大床房，一眼就看到了頭。設施看起來還算齊全，但裝修著實陳舊，這樣的房間對黎華來說確實屈就了。
但他都不介意，我就更沒什麽好在意的，放下東西就馬上下了樓。
由於劇組包下了影視城，一路上幾乎沒看到什麽人，周圍的民國建築在很多影視作品裏見到過，此時因為缺少人氣而略顯荒涼。
拍攝正在小橋邊進行，隔著工作人員，我看到了一身戎裝的黎華，身形挺拔，英姿勃發，在人群中格外顯眼。
站在他身邊的徐心寧飾演的大約是民國時的富家小姐，卷發洋裝，甜美高貴。她在熒幕前大多是甜心美人的形象，此時也不例外，含羞帶笑的表情像極了戀愛中的女子。
我離他們有些距離，聽不清他們的臺詞，但我看到黎華在徐心寧耳邊低語著什麽，她擡頭看他，笑容愈加甜蜜，而後他緩緩低頭吻她。
天很清，雲很淡，周圍很安靜，眼前的一雙人兒美得像一幅畫，卻有一種陌生的東西折磨著我的神經，啃噬著我的心臟。
“Cut！”不遠處的黎湘離導演大聲說，“很好，換二號機……Action！”
這一條一共三個機位，拍了四遍。
我對電影拍攝毫無概念，第一次進片場的好奇心卻完全被眼前的這場吻戲蓋過，直到導演下令轉場周圍人聲嘈雜才回過神來，好像入戲太深的那個人是我。
黎華走到我的面前，他化著妝，眉毛刻意畫得深而利，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跋扈了很多，甚至帶著些微戾氣。
只是他的笑容還是一樣散淡，洞察力也還是敏銳：“怎麽？不認識我了？”
“沒有，”我放松了神情，“就是覺得和平時的你很不一樣。”
“演年代戲嘛，肯定不一樣。況且這次我演的是個軍閥，也不算什麽好人……”
“別別……”我阻止他說下去，“別劇透，到時候我自己去看。”
“好吧。我還有兩場，你要自己到處去看看，還是繼續看拍攝？”
“如果不影響拍攝的話，我想留下來看。”
“好，隨你喜歡，只是收工之前我可能照顧不到你。”
“你不用分心管我的，”我遲疑了很久，手機在手裏都揣出了汗，“我能跟你合個影嗎？我不會發到網上的。”
他楞了一下，微微歪著頭，若有所思地說：“當然。不過我以為在你眼裏我更像個普通人，而不是個明星。”
我把手機切到自拍模式，黎華配合地站到我身邊，還體貼地往鏡頭前靠了靠，讓我的臉看起來更小。
我點開照片，相機沒有開美顏，但身邊的男人臉型小巧，五官精致，表情完美，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，卻總有一種不真實感。
正是這種不真實感，讓我突然有了想要和他合影的念頭。畢竟從任何時間開始，我都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本人。
“怎麽說呢……”我思考著，“一開始我確實沒有把你當作天王巨星看待，但看到演唱會上的你，還有現在在片場拍戲的你，又覺得是自己產生了錯覺，事實上，你本來就是個天王巨星。”
那樣熠熠生輝，那樣光芒萬丈，那樣遙不可及。
“不是錯覺……”他註視著我，一字一字清晰地說。
一瞬間，仿佛周圍的喧囂全部沒去，他眼中那片琥珀色的海洋裏，只有我。
“黎華，需要多給你點時間嗎？”對話被黎湘離導演打斷。
因為要轉場景，工作人員已經搬得差不多，我這才註意到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比屏幕上看到的愈加瘦小和蒼老。
“黎導，不好意思，打擾你們拍攝了。”我誠懇地向他道歉。
黎華在一旁直白地向黎湘離介紹：“這位是方若綺，T大英語系的學生，王瑞恩是她的老師。”
老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，語氣激動得竟有些哽咽：“方小姐，瑞恩……他還好嗎？他在學校工作順利嗎？”
“他很好，他是我們學校最年輕的教授，大家都很喜歡他。”
“好好……”黎導不停地點頭，眼裏滿是欣慰，更有惆悵。
我——
A. 回去後幫黎湘離把王瑞恩約出來，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；
B. 不驚動王瑞恩，以後偷偷將王瑞恩所有的消息通風報信給黎湘離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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